但行好事,莫問前程

【個人簡介】:張潘潘,男,漢族,1994年8月生,中共黨員,中國石油大學(北京)石油工程學院19級博士生。曾獲綠色礦山科學技術獎一等獎、中國石油大學(華東)優(yōu)秀本科生、中國石油大學(北京)優(yōu)秀研究生。博士期間以第一作者發(fā)表論文5篇,其中JCR 1區(qū)2篇。兩次獲得國家留學基金委公派留學資格。
“我們從何處來?我們是誰?我們向何處去?”對于這個遠古人類第一次抬頭仰望星空時便有的疑問,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考。哲學家們回答不了的問題,我這個普通人心中卻有答案,這個答案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我的人生軌跡。
我從哪里來?
子女是父母故事的延續(xù)。我出生在河南省東南部的一個小村莊,父母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,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家長,農忙時在那12畝7分地上勞作,農閑時背著大包小包奔向陌生城市。他們在新疆采過棉花,在廣州撿過廢品,也在溫嶺當過建筑工人。爺爺十四歲時因為一場饑荒成了孤兒,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他是抗美援越戰(zhàn)場上的一個運輸兵,晝伏夜出。奶奶是名鄉(xiāng)村醫(yī)生,兼職接生。爺爺奶奶最大的愿望是讓父親考上大學,擺脫農村,可惜父親讓他們失望了。幸運的是我還有一個非常可靠的朋友——我的姐姐。在她考上大學之前,我們有著幾乎重疊的生活軌跡,一樣的家庭,一樣的學校,一樣的被兩代人寄予厚望。
我是誰?
想到我是誰,最先想到的是我是一名中國共產黨黨員。同時,我也是一名博士生,是父母的孩子,是田女士的未婚夫。每個人都會有很多身份,但我的角色更多的時候是一名學生。二十年前,為了給我和姐姐創(chuàng)造一個好的學習環(huán)境,我們轉到了縣城一所小學。當時我們縣還是國家級貧困縣,但對于縣城是否貧困我沒有概念,讓我感受更深的是家人的不易。我已經記不清為了租到便宜且離學校近的房子搬了多少次家,也記不清父母回來割了幾茬莊稼,賣了多少錢。旁觀這一切的我慢慢地懂得了思考,這種對生活的體會指明了我前行的方向。
我很努力,但小學的時候成績一般。好在我的家人從來沒有把我和別人家的孩子作對比。當我疑惑為什么沒有姐姐成績好的時候,他們總是堅定地跟我說“男孩子智力發(fā)育晚”。家人對我的殷切期盼和無條件的信任對我產生了深刻影響,即使全縣2%不到的一本率也并沒有讓我感到絕望。我那時深信,我肯定會上大學,并且很可能是清華和北大中的一個。小升初考試,我考了140多分,進了縣城幾乎最差的一所中學,被分到了一個實驗班(成績更差的會被分到普通班)。讓我疑惑的是家人對我只能進實驗班的成績竟然感到十分滿意,這更堅定了我上清華北大的決心,也讓我相信自己的努力是有回報的。
中招那年,全縣大概六千多考生,我考了第120名,順利進入全縣最好的高中,也被分到了最好的班級。但從那個時候開始,我漸漸意識到我可能上不了清華或北大了。我依然很開心,因為那是我初中三年的最好成績,并且家人們也非常滿意。那年暑假父母帶我去了他們打工的地方,那是我第一次離開河南省。初中畢業(yè)過后,很多好朋友提前走向了社會,我很失落。
高三無疑是我最痛苦一年。幾乎每周都在考試,排名也總是實時更新著。家人一如既往地鼓勵著我,雖然從來不給我壓力,但卻異常關注我的成績。印象最深的是父親那句“你要努力,我不要求你考多少,只希望你不留遺憾”。很慶幸我選擇了相信,就像小時候相信男孩智力發(fā)育遲緩一樣。高考,我大概考了全縣第20名,順利以超一本線68分的成績考上了中國石油大學(華東)石油工程專業(yè),這是三代人共同努力的結果。因為堅持,坎坷成了坦途,未來變得可期。
我向何處去?
高考后的經歷是明媚而充實的。大學期間我連續(xù)三年獲得國家勵志獎學金,16年12月12日我成為預備黨員,17年在國家留學基金委的資助下在阿布扎比完成了本科畢設。感謝李根生老師的積極回應,使我本科畢業(yè)后能夠保研來到中國石油大學(北京),19年碩博連讀,同年和田女士訂婚,21年再次獲得國家留學基金委公派留學資格。
個人命運和國家命運總是緊緊結合在一起的。回首21年的學習生涯,我享受了九年義務教育、各類獎助學金和無息國家助學貸款,容易負擔的學費使我在本科畢業(yè)那年便實現了經濟獨立。一路順利走來,既得益于兩代人幾十年如一日的付出,更承蒙國家的厚愛。
讀過高中的父親擅長種地,是個非常優(yōu)秀的農民。只有小學文化的奶奶曾是村里唯一的醫(yī)生,周圍村子都會找她接生。未來向何處去這個問題,我還沒有具體的答案。但是我想,只要我能把當下的事情做好,未來也可以像他們一樣,成為對國家和社會有用的人。